春秋戰國時期衛生保健和疾病預防  上一頁     下一頁

 

春秋戰國時期,個人飲食、飲水、環境衛生以及養生保健等方面均達到新的水平。

 

一、衛生保健

 

個人衛生,主要表現在盥漱、沐浴等方面。

《禮記.內則》:「雞初鳴,咸盥漱」。《禮記.曲禮上》:「主人未辯,客不虛口」,「虛口」,指飲宴後用漿與酒漱口,

顯然對保持口腔衛生是十分有益的。同書還強調飲食之前「先盥其手」,

《禮記.內則》規定人們定期沐浴,清潔身體。同時還要求中上下分開使用,「浴用二巾,分別用於頭身和腳的洗浴。

當時王宮、旅舍等地也有這種供洗浴的設施,當時沐浴並配合熏香或塗身,被視為一種待人十分恭敬的禮節。」

 

沐浴不僅是一種清潔皮膚、促進血液循環的衛生方法,而且還是一種簡便的治病方法,「頭有創則沐,身有瘍則浴」。

據《西京雜記》卷六載漢代廣川王發掘戰國魏襄王墓,發現「床上有玉唾壺一枚」,可見當時已使用唾壺,不隨地吐痰。

 

飲食衛生,人們已經注意到飲食定時、定量、清潔,認為飲食必須按四時變化加以安排。

《墨子.非攻》說:「食飲之下時,譏飽之下節,百姓蹈疾病而死者,不可勝數。」

《論語.鄉黨》中記載孔子有「十不食」,如「魚餒而肉敗不食,色惡不食,臭惡不食,失飪不食,不時不食」,

「不多食」、「食不語」等,當時人們講究飲食衛生,由此可見一斑。

 

用冰或原始冷庫冷藏食物。《吳越春秋》記載:「勾踐之出遊也,休息食宿於冰廚」。

1965年韓都新鄭發掘出地下建築和冷藏井,地下室內有南北成行排列的5眼井,深約2米,

用預製的口徑近1米的陶井圈套疊而成。同時還在地下室和井中發掘出大量的羊,豬、牛、雞等骨骼和大批陶器。

有的陶器上刻有左廚等文。陝西鳳翔春秋時期秦都遺址發現「凌陰」(冰室),可藏冰190立方米。

戰國時期冷藏井是宮廷中重要設施之一。這些「冰廚」、冷藏井等用來貯存食品,可防止食物發霉變質。

 

飲水衛生,為了確保飲水衛生,飲用井水和保持井水清潔得到嚴格的重視和管理。

如水井,每年春天定期清除井內污泥濁物,有的水井還設井台、井欄、井亭、甚至還有公用取水桶。

1977年在河南登封戰國陽城遺址內發掘出貯水池、輸水管道關用的「閥門坑」,其結構很象現代城市中的「自來水」設施。

 

環境衛生,洒掃庭院,已形成良好的社會習俗。如果不洒掃庭院,就會遭到卑視。

如晉人曾諷刺晉昭侯(公元前745∼前740在位)說:「子有廷內,弗灑弗掃」。有的都市裡埋設了排除污水用的地下水管,

如河北易縣燕下都遺址就出土虎頭形下水道陶管,說明當時人們對環境衛生的重視。

 

《孫子兵法》:「凡軍好高而惡下,貴陽而賤陰,養生而處實,軍無百疾,是謂必勝」強調了環境衛生時行軍的重要意義。

同時人們還對不同水質與健康的關係作出了富有科學道理的論述。由於社會的發展,人們開始重視養生。

《莊子.養生主》總結出「吹呼吸,吐故納新,熊經鳥伸」的養生理論與方法,

諸子都曾論述過養生尤其老莊的養生思想對後世醫學、養生學產生很大的影響。

 

《行氣玉佩銘》,為戰國初期(約公元前380年)遺物,所刻內容為,

「行氣,深則蓄,畜則伸,伸則下,下則定,定則固,固則萌,萌則長,長則退,退則天。天其春在上,地其春在下。順則生,逆則死」。

該文敘述了早期氣功鍛練的方法與要令。《十問》說:「深息以為壽」。

呼吸鍛煉在當時稱為「吐納」、「行氣」、「咽氣」、「食氣」等,

《呂氏春秋.盡數》指出,「流水不腐,戶樞不蠹,動也。形氣亦然,形不動則精不流,精不流則氣鬱。

郁處頭則為腫為風……。」當時稱肢體鍛煉為「導引」,馬王堆帛畫《導引圖》載有44種導引,

其中模仿動物動作的導引,成為後世仿生導引術的濫觴。

 

二、疾病預防

 

「預防」一詞最早見於《周易.下經》,「君子以思患而豫防之」,春秋時期,知識界已普遍形成防範於未然的思想,

如《管子》說:「惟有道者,能避患於未形,故禍不萌」。

這種避禍防患的觀念影響到醫學界,被引申、發展成為預防疾病的思想,

《內經.四氣調神大論》:「是故聖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亂治未亂,此之謂也。

夫病已成而後藥之,亂已成而後治之,譬猶渴而穿井,鬥而鑄錐,不亦晚乎?」即源於此。

 

「大儺」採用的形式是迷信的,但卻蘊藏著早期預防傳染病的思想。

《山海經》所載,防蠱8種,防疫4種,還有預防其他疾病的20多種藥物等均能說明此期這疾病預防已為人們所重視。

 

春秋戰國時期藥物學的成就與方劑學萌芽

 

 

秋戰國時期,用藥品種日益增多,藥物學知識不斷豐富。

除了用單味藥治病之外,還探索多味藥組成復方療疾,因而出現了方劑學的萌芽。

 

一、本草知識的豐富

 

出土醫書中的藥物

 

1阜陽漢簡《萬物》所載藥物:

 

此書簡殘損太甚,根據可辨認者統計,共收載藥物七十多種。

其中玉石類、木部類、獸部類、蟲魚部類、果部類、米穀部類、菜部類等等。

 

《萬物》的記載非常古樸,如「魚與黃土之已痔也」,「姜葉使人忍寒也」,這些都是比較原始的用法。

 

2馬王堆帛書《五十二病方》所載藥物《五十二病方》因殘損較多,很難確知原來所載方藥總數。

據帛書整理小組統計,共列藥物247種。其中礦物藥21種,草類藥51種,菜類藥10種,木類藥29種,果類藥5種,

人部藥9種,獸類藥23種,魚類藥3種,蟲類藥16種,器物、物品類30種,泛稱類藥10種,待考藥名14種。

 

此外,在馬王堆一號漢墓的隨葬物品中,還發現不少盛放在香爐或熏爐里

有茅香、高良姜、姜、桂、蒽(蕙)、賁、花椒、辛夷、藁本、杜衡、佩蘭等。

 

從《萬物》和《五十二病方》來看,說明在戰國時期,已經發現了眾多的藥物,而且對藥物的性味功能已有了初步的認識。

《萬物》是我國迄今發現的以記載藥物知識為主的專書,但所載幾乎都是單功能藥物,其內容簡略而古樸。

《五十二病方》雖是記載臨床治療的方書,而所載藥物之多卻是空前的,僅次於後來的藥物學專著《神農本草經》。

該書所記述之每一種藥物已具有多種治病功效,比《萬物》前進了一大步。

 

《山海經》、《呂氏春秋》等書對藥物的論述

 

1)《山海經》:是一部約成書於戰國時期的地理著作,在敘述山川地域及其物產時,

也記載了各地出產的藥物,共一百種。其中約有:

 

如食之多力,食之不愚的補養藥;食之宜子孫的生育藥;服之不字食之無子的避孕藥;服之美人色的美容藥:

食之無疫疾;食之無大疾;可以御疫的防病疫藥;食之可以殺人的劇毒藥;可以御百毒,可以為(治)毒的解毒藥;

可以殺蟲的殺蟲藥;食之不眠,食之無臥的興奮劑等。

 

此外,約在這一時期在成書的非醫藥專著如:《管子》、《離騷》、《昌氏春秩》、《禮記》、《爾雅》等,

也都其不同的角度論及了不少的藥用植物、動物、礦物等。

 

二、方劑學的萌芽

 

春秋戰國時期,隨著用藥知識的積累,逐漸由使用單方過渡到使用復方,並且不斷探索組方的原則和理論,方劑學萌芽。

 

阜陽漢簡《萬物》記載有一些復方。如「倍力者以羊與龜」,認為龜羊合用,其強身健體之功更著,是復方的萌芽。

 

《五十二病方》,收載醫方283個,如治癃病方、治牡痔熏蒸方等等。從上舉諸例可以看出,帛書《五十二病方》,

復方大量增加了,而且劑型多種多樣,既有內服的,又有外用的,洗浴、熏蒸、塗擦、外敷、充填諸劑齊備。

 

《內經》奠定方劑理論:《素問.至真要大論》說:「主病之謂君,左君之謂臣,應臣之謂使,非上下三品之謂也。」

又說:「君一臣二,制之小也;君一臣三佐五,制之中也;君一臣三佐九,制之大也」。

《內經》並非方書,但對方劑理論和組方配伍原則作出了出色的歸納與總結,對後世有很大的影響。

 

春秋戰國時期臨床各科成就

 

春秋戰國時期承周制,醫學已有疾醫(內科醫生)、瘍醫(外傷科醫生)、食醫(營養醫生)和獸醫之分是肯定的。

《史記.扁鵲倉公列傳》記載扁鵲曾為帶下醫、小兒醫、耳目痹醫(五官科),說明從周過渡到春秋戰國時期,醫學漸趨專科化傾向。

 

一、內科疾病

 

在一些非醫學文獻中也記述了內科雜病的病證表現與病因,

例如《山海經》已有瘕、癭、風、狂、瘧和疫疾等十餘種;有些還論述了症状與證候。

 

《周禮》中,已記載季節變換與疾病的關係,例如所敘春季多發頭痛,夏季易發瘡瘍,秋季常流行瘧疾,

冬季以咳嗽喘息為多見。這是通過對四時季節變換和氣候失常等不同致病因素的觀察中,反映了當時對部分內科雜病病因的認識。

 

《呂氏春秋.盡數》中不僅論證了癭,而且觀察到本病的發生與所在地的水質有密切關係。

至於醫學文獻對內科雜病的認識與論述已更為深入。例如:

 

《五十二病方》,並非內科專著,但也反映了當時對內科雜病的認識水平。

其論述多以觀察各種疾病的特點入手,例如「癇證」,就是以疾病發作時與馬、羊等動物某些形態相似,

而命名「馬癇」、「羊癇」等,這種命名法在後世醫家的著作中多有啟示,

《黃帝內經》對內科雜病的認識,已聯繫病因,臟腑經絡氣血以及病狀特點來進行分類,已突出了類的概念。

注意抓某類疾病的共同特點,對臨床治療有一定的指導意義。以風為共同病因而引起的疾病甚多,

有肝風、心風、脾風、肺風、腎風、首風、大風、病風、偏風、風痹等。

其中五臟風多屬外感熱性病範疇;偏風是指腦血管疾患,癘風、大風多指麻風病等。

 

《內經》對急症的認識也很突出。它把突然發作、病情危重的疾病稱為「卒病」、「暴病」、「暴疾」,範圍所及達數十種,

其中以內科病居多。有的突出症状特點,如痙證、嘔血;有的以病因命名,如傷寒;有的以疾病性質別類,如熱病;

有的按病機區分,如厥逆;有的根據病位冠名,如心痛。內容多散見於各篇,

但也有以「舉痛論」、「厥論」、「厥病」、「熱論」、「熱病」、「刺熱論」、「評熱病論」等設專篇以論專病者。

 

《內經》還為中醫治療學提出許多正確的治則治法,因而對提高內科臨床治療效果具有重要意義。

 

二、外科疾病

 

在中國醫學史上,人們同化膿性感染,外傷等的鬥爭,從而積累的外科治療經驗。

例如:砭石,是已知的最早的醫療工具,當是新石器時代的產物,或更早些。

.許慎在解釋「砭」字時指出:「以石刺病」謂之砭,《靈樞.玉版》更明確認為:「故其已成膿血者,其唯砭石鈹鋒之所取也。」

原始人的鑽顱術、拔牙成形等,無論其有否外科治療目的,但均對外科之發展創造了有利的條件。

 

外科醫療技術發展到春秋戰國時期,社會上已有了外科專門人才和專門外科機構的設立,

據《周禮.天官冢宰》所載,周代已設有瘍醫。「醫師」明確分為食醫、疾醫、瘍醫和獸醫等四科。

當時的瘍醫即外科,是四科之一。

 

春秋戰國時期,對比膿性感染的病因疾病鑒別、症状診斷以及某些治療原則和技術、手術方法等。

已能作出比較正確的闡釋,其理論在後世也有不斷發展與進步。

 

《靈樞.癰疽篇》更設專篇依次由頭面、項頸、胸腹四肢等論述了不同部位的癰疽,對其大小、顏色軟硬、疼痛性質、

診斷治療原則以及預後等,作了相當系統的敘述。

如咽喉部位的「猛疽」,發於頸部的夭疽,發於頸腋之「馬刀挾癭」等20條種。

治療方法此期大約已有內、外用藥物治療、切開引流和手術截趾、指等三類。

 

再如截趾以治療血栓閉塞性脈管炎的外科手術療法,指出:「發於足指,名曰脫疽,其狀赤黑者,死不治。不赤黑者,不死。

治之不衰,急斬去之,不去則死矣」。尤其可貴的是《內經》已發明和運用放腹水的醫療技術。

《內經》時代,不但能用筒針於腹部臍下三寸處作為腹腔穿刺點以放腹水,更已有了「束身令實,夏飲補藥」的護理原則。

《五十二病方》以次論述了諸傷、傷痙、嬰兒索痙、嬰兒病癇、嬰兒瘛、狂犬病、體臭、皮膚病、毒箭傷、蠍傷、蛭傷、

毒蛇傷、疣、癲癇、白癜風、肋間神經炎、毒蟲傷、麻風、人病馬癇、人病羊癇、人病蛇癇、泌尿繫結石、腹股溝斜疝、

內、外痔與瘺管以及癰疽、下肢燒傷等等共計52種疾病,從現代概念理解幾乎完全可以視為外科疾病。

故《五十二病方》很可能就是《漢書.藝文志》存目的《金瘡瘛瘲方》。

再從該書所達到的科學水平作些敘述,更有助於我們理解當時外科診治水平所達到的高度。例如:

 

諸傷:論述了人體被金刃等傷所造成的疼痛、出血、瘢痕等病症以及各種用酒止痛等治療方法;

傷痙:由於金刃等外傷而引致之痙症。按其所敘:「風入傷,身伸而不能屈」之病因、症状描述,可斷定即破傷風。

在其治療的六個處方中,包括有炒鹽令黃,布囊淬酒以「熨頭」,取藥汁「強啟其口,為灌之」,

…同時,從治療方法和用藥劑型的多樣,也能反映出此時對破傷風的認識和治療均已達到相當高的水平;

 

冥病:即麻風病。「其所發毋恆處,或在鼻,或在口旁,或齒齦,或在手指,使人鼻缺指斷」。

儘管由於文字有缺損,但仍然可以看出先秦醫學家對麻風病病困、發病部位、症状與預後已有比較正確的認識;

穨:即穨,屬陰囊病範圍,其中用以治療腹股溝斜疝的疝氣罩,或為疝氣帶,已有發明。

 

如「穿小瓠壺,令其孔盡容穨者腎與(月最),即令穨者煩(握)瓠,東向坐於東陳垣下,即納腎(月最)於壺孔中,…再摩之」。

這種還納疝內容入腹,再將縮小的陰囊納入壺盧內,壺盧底部壓迫疝環處而陰莖從壺盧孔穿出不影響排除小便的醫療技術,

其設計已十分精巧。這種技術同後世所應用的疝氣罩、疝氣帶等器具,在科學原理和使用價值上有相似之處。

 

此外,該書在治療腹股溝斜疝上還創造了外科手術療法,其手術雖然比較原始,但有效和成功的可能性還是存在的。

如所強調:「……,先上卵,引下其皮,以砭穿其旁,口口汁及膏口,撓以醇口,又灸其,勿令風及,易瘳。……」

其文雖有缺損,但仍可清楚看出其手術方法與步驟是:先將陰囊之疝內容還納入腹.然後將皮表向下引牽,

再用砭石穿刺其疝旁部位,使破出血汁等。並於其傷口撓以醇酒,再用火灸其瘡面,並且強調不要接觸風的護理要求,

如此造成疝環部位創傷,加之酒與灸刺激燒熨,局部必然形成較深廣的瘢痕,很可能因此而閉鎖其疝環,

從而達到疝修補術手治療目的。

 

痔:《五十二病方》已有脈痔、牡痔、牝痔、血痔、巢(肛門瘺管)以及肛門部搔癢、脫肛(人州出)等病名診斷、

鑒別診斷、醫療技術的論述。僅就醫療與外科手術水平而言,對於「如鼠乳狀,末大本小,有孔其中」之牡痔,

已有進行燒灼結紮痔根的手術,對位於肛門旁大如棗的牡痔,以角法使痔由肛門吸出進行手術結紮切除療法。

 

對「牡痔之有數竅,蟯蟲從道出者」,進行「先導以滑夏鋌,令血出」的搔爬手術,並配合藥熏療法,

更可貴者是對混合痔合併脫肛之「巢塞(月直)者」,創造出「殺狗,取其脬(膀胱),以穿竹管,入肛門中,

吹之,引出,徐以刀剝去其巢」。這一手術是非常先進的。

 

三、皮膚科疾病

 

不少皮膚病已描寫或初步認識,出現了許多皮膚病古病名,診斷和治療方法正有顯著進步。

《山海經》中載有癘、疣、疽、痤、白癬、疥、騷、墊、癰、底(胝)、皮張、臘、曝(皮皴)、腫等十多種病名,

相應的防治藥物有30多種,還提到悅容和滅瘢。《戰國策》豫讓「漆身為厲,滅須去眉,以變其容」的故事,

說明當時對麻風病已較熟悉,而漆身為厲則是人為的大漆皮炎的最早記載。

《莊子.逍遙遊》述有:防治手足皸裂的有效方法,這也是世界上防治職業性皮膚病的最早記錄。

 

《五十二病方》是迄今所發現的第一部載有多種皮膚病症和治法內容的方書。

突出的表明了診斷與治療方法的進步。其中,與現代相應之皮膚病有:

 

夕下:為腋下濕癢類皮膚病,如多汗症、腋下濕疹等;疣、馬疣:尋常疣等;白處:白癜風;冥病:

按本書成書年代,麻風病已為人熟知(稱為「癘」),且本方所述者未涉及「不仁」等神經麻木症状,

故考慮麻風病外,還類似於尋常性狼瘡等皮膚結核病;乾騷(瘙):皮膚瘙癢症及疥癬類。

 

上述病名雖較簡單,但其中有的病名因正確地反映了診斷特點而沿用至今(如疣、漆瘡等)或成為今日命名之濫觴;

並根據不同診斷,採取不同有效治法。除祝由法外,各類治法約70條,有內服、外塗、灸療、洗浴、熏蒸、按摩等;

所用藥物有動物藥、植物藥和礦物藥30餘種,並常採取多種療法綜合治療,

特別是瘡瘍疥癬使用了堆黃、石(砷劑)和水銀(汞劑),這是領先於世界的記載。

 

四、骨傷科疾病

 

《靈樞》指出可以通過解剖了解人的形態構造,在《素問》和《靈樞》中,分別描述了人體的骨骼系統構造,

指出骨骼的功能是人體的支架和槓桿作用,「骨為干」、「骨屬屈伸」,同時,還論述了骨骼中有骨髓,脊椎有脊髓,

脊髓上通於腦,受腦統屬。對全身的骨骼,主要關節均有記載和命名。

 

關於骨折的診斷分類:《陰陽脈死候》有:「凡三陽,……其病唯折骨列(裂)膚一死」的記載。

「折骨絕筋」是指閉合性骨折。「折骨列膚」是指開放性骨折。

 

關於開放性創傷併發症《五十二病方》首先記載了開放創傷並發破傷風。認為傷口被「風」邪感染會引起「癰痛」。

並觀察到開放創傷感染有紅、腫、痛、化膿、潰破,甚至創口生蟲,經治後出現肉芽增殖,瘢痕形成而癒合的症状病理變化過程。

 

關於骨癰、疽、腫瘤:對此類疾病《五十二病方》已記載有癰、疽、骨疽、腫瘤痛的一些症状。

《靈樞.癰疽》又從病因病理、病變部位和症状表現上指出癰、疽的鑒別診斷。

這些記載,都在一定程度上描寫了發於四肢部位類似骨髓炎、骨結核的症状體征。

發於膝部位的類似癰是「如堅石」,後世又稱為「石癰」,與骨腫瘤關係密切。

 

治療觀點的形成:戰國時代「形不動則精不流」的觀點,形成了重視運動、運用導引等以強身防病的「治未病」觀點。

 

《五十二病方》治傷、癰、疽的方法和用藥,

反映了一方多用、局部病變全身調治和內外兼冶的思想,既有內服,又有外敷、外洗、外熨等。

 

《內經》科學地總結了前人的治療經驗。在具體的方法上,提出了一系列的治療法則。

洗浴、外敷包紮、追蝕、切開排膿和發汗等。

 

洗滌法《內經》稱為「浴之」。據《五十二病方》等書所載,「浴之」應用於創口早期的消毒法,

感染病灶的洗滌法(包括癰、疽治療),以及筋骨痹等溫洗療法。

 

《五十二病方》是世界上較早記載應用水銀膏治療外科感染的文獻。

 

導引和按摩療法是這一時期對骨科傷病的重要療法。

 

《內經》用椒、姜、桂和酒煮熏浴冶痹痛;用連翹煮湯熏浴治癰疽,並指出:「病在骨,粹針藥熨」。

「今風寒客於人,……或痹不仁腫痛,當是之時,可湯熨及火灸刺而去之。」認為藥熨、熏浴能疏通氣血,活血化瘀。

祛風寒濕邪,這一療法,一直沿用至今,是中國骨傷科寶貴的治療經驗之一。

 

五、婦產科疾病

 

《山海經》已記載了佩帶某種藥物可以有助於生育,食某種藥可以使人「無子」、「不育」。

 

《周禮》明確規定:「男三十而娶,女二十而嫁」。《禮記.內則》更強調:「妻不娶同姓」。

 

到了春秋戰國時期,著名的醫生扁鵲,具有多方面的醫學知識和醫療技術。

他曾行醫來到趙國的都城邯鄲(今河北邯鄲),由於當地人民重視婦女,便按當地群眾的需要,當了一名「帶下醫」(婦科醫生)。

這說明我國早在公元前43世紀,就已有了以治療婦科疾病為主,而行醫於民間的醫生。

 

《五十二病方》記有婦女常見病:女子(癃),馬王堆帛書《胎產書》,則是我國現今已知的,最古的以胎產命名的產科著述。

其中有醫論一篇,即「禹問幼頻」,比較詳細地論述了胎兒在母體中的發育變化和產婦的調攝;

另外,還繪有兩種埋胞方位的圖形,顯然是與迷信有關。

 

《五十二病方》中已記有「女子月事」。《內經》則更全面地論述了月經的產生及其與生育機能的密切關係。

《素問.上古天真論》說:「女子七歲腎氣盛,齒更髮長;二七而天癸至,任脈通,太沖脈盛,月事以時下,故有子;

……三七腎氣平均,故真牙主而長極,……七七任脈虛,太沖脈衰少,天癸竭,地道不通,故形壞而無子也。」

提出了月經是婦女的一種生理現象;明確了月經的周期性:女子14歲初潮,進入生育年齡;到了49歲,為絕經期,

主育機能衰退,認為月經的產生主要是腎氣,天癸,沖任脈的作用。

《靈樞.五音五味篇》又說:「婦人之生,有餘於氣,不足於血,以其數脫血也。」深刻揭示了女子以血為本的生理病理特點。

 

關於妊娠的生理和妊娠診斷:

 

《胎產書》比較詳細地論述了胎兒在母體中的發育變化。論中把最初形成一個月以內的胚胎描述為「流刑」;

指出胚胎髮育至二、三月時,呈一團「膏」、「脂」狀物;四、五月時,胚胎產生血與氣;

依賴氣血的供養,胚胎先後子七、八、九月生成筋、骨、皮膚、毛髮等各種器官組織。

10個月的變化過程、胚胎髮育成熟,最後娩出母體,這在中國人體胚胎髮育史上確實是最早的論述,

北齊醫學家徐之才的「十月養胎法」即源於此,從而奠定了中醫婦產科學「胎教」和孕婦保健的理論基礎。

 

關於婦科疾病的認識與治療:關於婦科疾病,《素問》已記載有女子不月,月事不來,月事衰少,血枯(經閉);

崩中,經水過多;女子帶下瘕聚;還記有產科病,如子(妊娠音瘂)等。

《靈樞.水脹篇》更記有腸罩和石瘕,對其症侯特點和病變部位也有比較確切的描述和分析。

現代多數學者認為,腸罩與卵巢囊腫、輸卵管積水相類似;石瘕與子宮肌瘤相類似。

《內經》還提出了一些有關婦科疾病的治則和方藥。加因感受寒邪、血凝氣滯,導致的經少、經閉。

《素問.調經論》則用消法,「消而去之」;若發生湯罩、石瘕、《靈樞.水脹篇》則用導法,認為「可導而下」。

《素問.腹中論》為治療月事衰少不來、血枯經閉,制定了婦科學史上最早的一首通經方劑:四烏賊骨一蘆茹丸。

方中有烏賊骨、雀卵、鮑魚汁,為血肉有情之品,可益精血補肝腎;並用茜草可祛瘀生新。為婦科處方用藥樹立了範例。

 

六、小兒科疾病

 

《五十二病方》是現存最早記有兒科內容的醫書。書中記載的「嬰兒索痙」可能為新生兒破傷風,

「嬰兒病癇」可能為小兒熱性驚厥,說明先秦醫學對不同性質的小兒痙攣性疾病已能作出較為準確的鑒別診斷。

 

《素問.上古天真論》對兒童生長發育的特點進行了描述:「女子七歲,腎氣盛,齒更髮長……男子八歲,腎氣實,髮長齒更……」。

把小兒的生長發育與腎氣的盛衰聯繫起來,給後世兒科醫家從腎論治以極大的啟發。

書中還對小兒常見危重病症的症状、體征、診斷、預後有所認識,

如《靈樞.論疾診尺》載:「嬰兒病,其頭毛皆逆上者,必死。耳間青脈起音。掣痛,大便赤瓣飧泄,脈小者,手足寒,難已;

飧泄、脈小、手足溫、泄易已。」所述頭髮逆上、掣痛、大便赤瓣飧泄等症状,多為營養失調、消化不良、缺乏鈣、磷所致。

《素問.奇病論》對先天性癲疾作了精闢的闡述,認為「此得之在母腹中時,其母有所大驚,氣上而不下,精氣並居,

故令子發為癲疾也。」這與今之新生兒癲癇類似。

 

七、五官科疾病

 

春秋戰國時期,以《黃帝內經》為主的醫籍對口腔的生理解剖、病理以及病症有所論述,並對某些疾病採用針灸療法。

 

《素問.上古天真論》已明確記載女子七歲「齒更」、21歲「真牙(智齒)生」;男子8歲換牙,24歲主智齒。

這和現代的情況基本吻合。《靈樞.腸胃》載:「唇至齒長九分,口廣二寸半。

齒以後至會厭,深二寸半,大容五合,舌重十兩,長七寸,廣二寸半」,毫無疑問,這些記錄是建立在人體解剖基礎之上的,

當時已注意到口腔疾病與營養、內臟的關係。對齲齒,《靈樞.論疾診尺》根據壓痛部位來診斷,

云:「診齲齒痛,按其陽之來,有過者獨熱,在左左熱,在右右熱。在上上熱,在下下熱」,

並提出針刺療法,如「齒齲,刺手陽明,不已,刺其脈入齒中。」(《素問.繆刺論》)

 

扁鵲及其弟子行醫到周都洛陽,知周人尊老,即以「耳目痹醫」名於時。扁鵲專治耳疾,目病,實則為五官科之最早記錄。

 

《黃帝內經》對五官疾病的記載還有齲齒、口瘡、咽喉病、齒痛、舌本痛、舌本爛、重舌、舌縱、唇胗、眼疾、耳聾、耳鳴、鼻病等。

 

在五官病治療上,《靈樞.九針論》指出:「病生於咽喉,治之以甘藥。」它還強調食治。

《靈樞.痛疽》記載:「癰發乾嗌中,名曰猛疽。猛疽不治,化為膿,膿不瀉,塞咽。半日死:

其化為膿者,瀉則合豕膏,冷食,三日而發,」對針刺治療五官病論述也很充分,

《靈樞.厥病》指出:「耳聾無聞,取耳中,耳鳴,取耳前動脈。耳痛不可刺者,耳中有膿,……,耳無聞也,耳聾,

取手小指次指爪甲上與肉交者,先取手,後取足等等」。這些方法至今還有沿用者。

 

八、針灸科

 

我國針灸歷史非常久遠,由於冶煉事業的發展,開始有了金屬針,是在砥石、砭針基礎上形成的。

 

春秋戰國時期,醫緩曾對針灸治療的宜忌作了一定的論述。秦越人以砭石彈刺奏武王面部癰腫,

並和弟子子陽、子豹一起「厲針砥石,以取外三陽五會」,治療虢太子的「屍厥」,獲得成功。

說明當時是針石並用的,在醫學專著中,《靈樞.玉版》說:「其已致膿者,其惟砭石、鈹鋒之所取也」。

《素問.異法方宜論》:「東方之域,其病皆為癰瘍,其治疽砭石」。亦皆說明,自遠古以來,以砭石為針灸醫療用具的歷史事實。

 

馬王堆古醫書有《足臂十一脈灸經》、《陰陽十一脈灸經》(有甲、乙兩種抄本)、《脈法》、《陰陽脈死侯》等四種,

江陵張家山漢簡《脈書》為馬王堆古醫書後三種之合,皆與經絡、經脈等針灸基礎理論有著密切關係。

馬王堆古醫書還有《五十二病方》,這些古醫書皆只有灸法,而無針法。

《史記.倉公列傳》記載有《黃帝脈書》、《扁鵲脈書》、《石神》、《經脈上》、《經脈下》等醫學專著,

由公乘陽慶、公孫光等傳授於淳于意等流傳於世。《黃帝內經》雖詳於針而略於灸,標誌著針與灸互相促進,

共同發展,並初步形成自己的理論體系。僅從以下四方面闡述此期針灸學的主要成就。

 

經絡學的成就:經絡學是針灸學的理論核心,是人們在長期醫療實踐逐步發現和認識的,

從馬王堆古醫書、江陵張家山漢簡《脈書》、《倉公傳》中的《黃帝脈書》等到《黃帝內經》,可以清楚看到,

經絡學從零散的記載發展到十一條經脈和十二條經脈的全過程;腧穴學的成就:

馬王堆古醫書的兩種灸經和江陵張家山漢簡《脈書》,皆只有脈而無具體腧穴。

《史記.扁鵲列傳》始有「五藏之輸」和「三陽五會」的記載,標誌著腧穴出現。

《黃帝內經》雖屢講365穴,但實有雙穴名135個,單穴名25個,共有295穴,仍缺70穴,而不足365穴之數,

腧穴已形成腧穴分類、腧穴定位和特定腧穴等三個理論方面,說明其發展已初具規模。

 

治療學的成就:在掌握針灸治療的基本理論和操作技術的基礎上,在針灸治療選穴、配穴和治療三個面有較突出的成就,例如:

 

選穴,已總結出循經選穴,即病在何經則選其所屬經脈穴位進行針灸,以及「按藏府選穴」的兩種選穴理論與方法;

關於配穴原則:主要有局部取穴、遠隔取穴、局部與遠隔相結合三種配穴原則;各種病證治療:

以針灸治療的病證主要有熱病、寒熱證、瘧疾、腰痛、膝痛、心痛、腹痛、痿證、喘證、水腫鼓脹、癲狂、癇疚、頭痛、

項強項痛、耳聾耳鳴、喑啞失音、齒痛齲齒、衄血、重舌、目赤痛、口苦、犬傷、癘風等三十多種病證,為針灸治療學奠定了基礎。

 

上述成就,標誌著針灸學已由經驗進入理性階段,開始形成一門重要學科。

 

九、法醫學

 

法醫學的萌芽時期

中國的成文刑法最早見於公元前536年,鄭國子產首先鑄刑書;公元前513年晉國又鑄刑鼎,可惜均已失傳,

公元前407年,魏文侯頌布李悝《法經》,這是一部集諸候法律之大成的傑作,是以後歷代封建法典的藍本,

商鞅變法(公元前359∼前350年),其中的刑法(秦律)就是依據李悝《法經》制定的。

 

中國古代萌芽狀態的法醫學,大約就是從實行《法經》與《秦律》以後開始出現的《禮記.月令》與《呂氏春秋.孟秋紀》

都記載:「是月也,有司修法治,繕囹圄,具桎梏,禁止奸慎罪邪務博執。命理瞻傷、察創、視折、審斷,決獄訟,必端平。」

蔡邕註:「皮曰傷,肉曰創,骨曰折,骨肉皆絕曰斷。」即當時已有命令理官檢驗不同程度損傷的規定,

近年在睡虎地秦墓竹簡中發現的《秦律》,其中確有不少與法醫學有關的內容;

特別是同時出土的《封診式》明確記載了許多有關法醫學檢驗和刑事偵查的案例,

一切都充分說明戰國時期是我國法醫學與刑事技術的萌芽時期。

 

秦律與法醫學:1975年末,我國考古學界在湖北省雲夢縣睡虎地發掘了12座秦墓,其中十一號墓出土了大量秦代竹簡,

定名為《睡虎地秦墓竹簡》。墓主喜(公元前262∼前217年)曾歷任安陸御史、安陸令史和鄢令史等與司法有關的職務。

 

秦簡中與法醫學關係密切的是《法律答問》和《封診式》兩部分,《法律答問》計簡210支,多採用問答形式,

對秦律的某些條文做出明確的解釋。由其內容可以看出,秦律已經在相當程度上運用了法醫學知識。

 

例如:秦律明確規定,不同程度的損傷處以不同程度的刑罰,如毀損耳、鼻、唇、指等處以耐刑(是剃去雙鬢及鬍鬚的一種古刑法);

拔去鬚眉,斬下髮髻處以完城旦(不加肉刑,保持身體完整去服築城的勞役)之刑;以針、錐等銳器傷人處以黥為城旦

(即受墨刑兼服築城的勞役)之刑等,論刑時除了考慮到損傷本身的輕重外,也考慮到凶器的性質,

如咬傷與用錐、針傷人的刑罰顯著不同,對於使用銳器傷人被認為是情節嚴重的,秦律有剃鬢及鬍鬚的耐刑之設,

又有割人鬚髮得受處重刑的規定,反映戰國時期非常重視鬚眉鬢髮,說明毀容問題已列為刑律的一項重要內容。

 

值得注意的是在《封診式》中提到「診其痍狀」,而在《法律答問》中又專對「大痍」作了解說:

「何如為大痍?大痍者肢或未斷,及將長令二人扶出之,為大痍」。

這一解說正是大痍的診斷標準,這是戰國時期進行法醫學活體檢驗的又一證據。

 

《封診式》及其法醫學成就:《封診式》中的「封」指查封;「診」指診察、勘驗、檢驗;「式」格式或程式。

《封診式》就是有關查封與勘驗程式的一部書籍。全書共有竹簡98支,分25節,包括書題共3010字,

內容有審訊、犯人歷史調查、查封、抓捕、自首、懲辦和勘驗。

勘驗是本書的中心內容,包括活體檢驗、首級檢驗、屍體檢驗、現場檢驗和法獸醫學檢驗(驗牛齒)等,

書中絕大部分內容都是以案例的形式介紹的,具有典型案例性質;

同時這些內容也是以文書格式的形式出現的。現將其縊死之檢驗報告譯文介紹如下:

 

縊死爰書:某里的里典甲說:「本里人士伍丙在家中縊死,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前來報案。」

當即令史某前往檢驗,令史某爰書:本人和牢隸臣某隨甲同丙的妻和女兒對丙進行檢驗,

丙的屍體懸掛在其家東側臥室北牆的房椽上,面向東,用拇指粗的麻繩做成繩套,束在頸上,繩套的系束處在項部,

繩索向上系在房椽上。繞椽兩周後打結留下的繩頭長2尺,屍體頭上離椽2尺,腳離地2寸。

頭和背貼著牆,舌出齊唇吻,二便失禁並污兩腳,解索,其屍口鼻有氣出,如嘆息狀。

頸部索跡呈淑郁色,不同項處長2寸,其他部位未見兵刃、木棒、繩索等損傷痕迹。

房椽粗一圍,長3尺,西距地上土台2尺,在上台上面可以系掛繩索,地面堅硬,不能查知人的痕迹。

繩索長1丈,死者身穿薄綢單上衣、裙各一件,赤足。當即令甲及死者之女將丙屍運到庭院。

 

檢驗時必須首先仔細觀察痕迹,應當親到停屍現場,檢查繩索懸掛處,該處有繩索通過的痕迹,

檢查舌出不出,頭、足離懸索處及地各多少,有無大小便失禁,然後解繩索,看口鼻是否作喟然嘆息狀,索跡是否呈椒郁色。

通過繫繩處試脫頭,能脫,再解其衣,詳細檢查全身、頭髮內和會陰部。

若「舌不出、口鼻不喟然、索跡不郁、索終急不能脫」,難走縊死。

若死後經過較久,口鼻可無喟然嘆息狀。自殺者必有原故,應訊其同居人,弄清原因。

 

這是一個典型的縊死的現場屍體檢驗案例,特別珍貴的是對索溝性狀的描述,

以「不周項」作為索溝的特徵,以椒郁色作為生前縊溝的特證,法醫檢驗已達到很高水平。

 

《封診式》記載了外傷流產和麻風病的診斷方法,以及流產胎兒的檢驗鑒定方法。

 

在現場勘驗方面,一些案例詳細記載了現場的方位、四至、停屍處與周圍環境的關係。

現場的血跡、足跡、手跡、膝跡及工具痕迹,現場上遺留的物品及其他物證等。

 

由上述資料可以認為,《封診式》就是一部以文書格式形式出現的秦代刑事技術書籍。

說明我國古代法醫學的萌芽階段。《封診式》是世界上最早的有豐富的法醫學內容的刑事技術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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